
近來公開對話的題目由聖經的陽剛之氣 延伸到 教會中的性別角色。 我們需要這些辯論,我也願意參與這些辯論。 但對我個人來說,這些話題都與我對自己或耶穌的眼淚的回憶有着聯繫。
我12歲時,我的祖父去世了。當我站在他的棺木前,我上了難忘的一課,教導我怎樣成為一個“男性”基督徒。但我現在知道,這是一個具荼毒性的教訓。 我的大家庭在追思會的前一晚聚集在殯儀館裡,我的父母鼓勵我走近棺木“向爺爺道別”。
當我如此做的時候,我開始哭泣。 然後,我感到一隻手壓在我的肩膀上,我最喜歡的叔叔用力地抓住我,他是一個建築工人。 他俯過身來,輕輕地在我耳邊說:“振作起來,戰士。 男人不哭!”
基督徒勇敢而沒有眼淚的戰士形象,一直陪伴着我。 在我早期屬靈旅程中,許多元素強化了我要成為“堅強的男人”:高唱“信徒如同精兵,爭戰向前行”和發出“戰鬥的呐喊,看,敵人已經近了”。 福音派青年集會敦促我們要把我們的公立高中生物課和“標奇立異”的生活方式視為戰場,我們必須持守真理和純潔的原則。
我叔叔的忠告一直陪伴着我,在我屬靈的培育中,“爭戰”語言也強化了這一點,但他壓在我身上那充滿男子氣慨的形象,卻在很多方面被我福音派的培育反駁了。
在我30多歲前,我從許多經歷中體會到,作為一個基督徒,我哭泣或是讓別人看到我的眼淚是沒有問題的,甚至是好的。 當我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兒子時,我哭泣;在婚姻輔導中的關鍵時刻,我也哭了。 站在許多其他棺木前,我也流下了眼淚。 這樣做,特別是在殯儀館中,我的確覺得沒有必要達到我叔叔所謂的男子氣概的標準。
但是,一天早上,我在閱讀《聖經》約翰福音第11章。經文詳細描述了在拉撒路去世後,耶穌前往探望他的姊妹的情況。那一刻,我震撼地明白了些事情。 耶穌一度要求被帶到埋葬的地方,然後,英文《聖經》中最短的經文說:“耶穌哭了。”
我看過這句短的經文很多次。 然而這一次,在讀到耶穌接近拉撒路墓前的悲痛時,我相信聖靈提醒我,我叔叔的忠告和福音的明確宣告之間那鮮明的對比。 我再次聽到我叔叔的聲音:“男人不哭。”
同時,我聽到聖靈低聲對我說:“耶穌哭了!”
我得到的信息是:主要我聽到“人子”哭了。 三一神中永恆的第二位格,成為加利利人,其神聖使命是理解我們作為男女所要承受的一切—— 人子 哭了。
這些問題最近經常浮現在我腦海裡,因為我密切關注那些重要又往往是熾熱的討論,關於福音派如何理解男子氣慨。 我相信,救主在公眾場合哭泣的畫面,對於我們討論男子氣慨有深遠的意義。 但多年來,還有一件事給了我神學上的理由來質疑我叔叔的忠告:福音派群體的詩歌。
在她有關19世紀福音詩歌的經典研究中,桑德拉·西澤(Sandra Sizer) 指出一個重要的轉變,那就是,在18世紀詩歌對未重生的罪人的一些嚴酷描述不再出現。她取了以撒·瓦茨(Isaac Watts)的“像蟲一樣的我”(“such a worm as I”)這形象作為關鍵例子之一。 罪人在講道和詩歌中被描繪成卑鄙的生物、罪犯、故意對抗神的叛逆者。
但是西澤說,這一切在19世紀“軟化”了。那時,“這些可憐的罪人”之類的主題在基督徒如何唱頌或看待未信者中開始出現。 未重生的人現在被視為迷路的靈魂。 他們需要歸“家”。 未信者是“疲憊不堪”的,在內疚和絕望的重擔下低頭。
因此,我年輕時的很多詩歌都把我們指向那位富有同情心的救主。 當傳道人為“失落者”的困境流淚時,他們顯然在暗示耶穌也理解這些眼淚。 當我們唱“邀請詩”的時候,我們常常選擇這樣的歌詞:“耶穌在溫柔地、慈愛地呼喚,呼喚‘罪人們,回家吧!’”耶穌是一個願意培育,有愛心的牧人,在“愉快的草場”上餵養我們,又對我們每個人表現出“溫柔的關懷”。 作為有主權的創造主,當他面對兇猛的海浪時,他告訢我們,他可以如“一位母親使自己的孩子安靜”一樣地使“兇湧的海洋靜下來”。
這一切都是既真實卻又不易察覺地在我生命中發生。 是靈命的塑造讓我們明白我們那位關懷救主的擁抱。 我並沒有幻想要恢復過去的詩歌。 但是,我們確實需要找到方法,去細聽耶穌對我們每個人的心“溫柔而慈愛地”說話。
有些人可能會退一步說:是的,男人可以哭。 但是,我們需要保留一些男人“男子氣慨”的元素。 有時候,為了維持基督教群體的健康,男人必須在領導中表現出一些勇氣。 這並不全是關於“溫柔的耶穌”。
我的回應是,男人需要表現出某程度的堅定性,女人也如是。 溫柔和勇敢不是與性別有關的召命。 當然,救主完美地展示了勇氣和力量。 他斥責人們。 但是,在討論他工作的這些方面時,我們需要看清楚背景。
很多時候,耶穌的強硬言論是針對男性宗教領䄂,而他們都是錯誤地使用了拆毀性的領導方式。 例如,我很難想像,如果耶穌聽到他的男門徒談論“那些女人”,就好像今天非常普遍的男人在背後談論她們認識的女人那樣,耶穌會不感到生氣。
回過頭來說說我的叔叔。 他不是一個有信仰的人。 然而,在他人生的最後幾個月裡,一個表兄探訪了他。 他那時是一個軟弱和孤獨的人。 在那次探訪中,我的表兄問他是否願意祈禱,並請求耶穌在愛中擁抱他。 我叔叔說他願意,於是他們一起祈禱。 當我表哥給我講這個故事時,我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理查·穆(Richard Mouw)擔任富勒神學院院長20年。 他是最近著有《上帝所關心的:共有的恩典和神聖的喜悅》。
翻譯:季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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