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分,美国最高法院在“多布斯诉杰克森妇女健康组织案”(Dobbs v. Jackson Women’s Health Organization)推翻“罗诉韦德案”(Roe v. Wade)。之后,有些人想知道在权力的斗争中,究竟谁会上台,谁会下台。

尽管这种人的声音通常最大,但他们并不代表大多数的人。多数的人会问:“我们要如何将维护生命权(pro-life)的异象带入社区,照顾处于危机中的妇女和孩童呢?”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问题。

有人会批评,许多最有可能会限制堕胎的州(例如本案原告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密西西比州),同时还有高婴儿死亡率,妇女在分娩时死亡的可能性较高,饥饿率和贫穷率也较高。他们还会强调,在这几个州中,提供给贫困者或没有健康保险者的社会安全网(social safety net)往往薄弱。

如同其他人一样,教会也在问:“我们要如何照顾这些妇女和孩童?”但是那些怀疑基督徒维护生命权的人认为,这只是对政府政策议题的一种逃避,那些政策本来可以使贫穷和挣扎的妇女及其子女受益,尤其是那些最容易受到堕胎业影响的人。

对一些人来说,这种怀疑是因为有人将堕胎的辩论视作激励选民的一种策略。但是,当典型的维护生命权基督徒问起事工的下一步时,他们很有可能早就在服事这些妇女和孩童了,无论是提供财物上的援助、帮助孩童脱离寄养制度,还是修复因滥用药物而四分五裂的家庭。

典型的维护生命权基督徒几乎从来不会在社群媒体上“去迎合”政治或文化立场相反的人。毕竟,他们常常在说服人了解脆弱生命的价值,劝他们不要接受堕胎业者提供的“解决办法”,或是屈服于希望“问题”消失的男友、丈夫或父母所带来的压力。

参与维护生命权事工的基督徒不会妖魔化他们正在试图说服的妇女;他们反倒是服事她们。

任何一个社区里面,在不同的地方我都可以找到正在服事的人,他们一日复一日地委身在实地的维护生命权事工中,帮助孤儿或饥饿的孩童。还有人在关心难民和移民的衣服或住房需要,在帮助妇女摆脱家暴。

那些呼吁人要去关心弱者的人,几乎总是在服事弱者,并且装备其他愿意这样做的人,甚至通常越过了预期的部落边界标记。

怀疑的人可能会说:“他们是有在做,但远远不够”。这句话很公道。

反对给穷人社会安全网的人会说:“如果教会做好她的工作,就不需要政府或社会介入了”。怀疑者在回应时会指出,“即使每个教会都尽其所能,也不会消除贫困”这样的说法是与慈善相关,却与政策无关。

除了怀疑者外,希望关心穷人的教会可能也在看相同的图表,并且在想:“我们可以做些什么,真的去改变这种情况?”这种绝望的感觉,可能会导致教会不采取行动,转而只关心自己教会内部。

但是,无论是绝望者还是怀疑者,看待这个问题时都不正确。

我们的确需要政策作出改变,更好地照顾弱小的妇女和孩童。不同人对于政策的想法很不一样,比如民主党社会学家伊莉莎白‧布里尼格(Elizabeth Bruenig)和美国共和党参议员米特‧罗姆尼(Mitt Romney)等。这些政策和其他许多改革政策的优点要审慎地进行辩论,以确定政策能否实现其所承诺的帮助。

不过,长远来说,即使是最佳的解决方案政策,也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因为政策需要有坚定意志的人来照顾有困难的人,包括已出生和未出生的人。

教会事工最首要的任务就是服事个人的生命,包括帮助妇女寻找堕胎的替代方法,协助她们照顾孩童,解决贫困和居住问题,改革负担过重且经常出现失能的寄养制度。

维护生命权的关键洞见就是,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力量、“可望成功”或依赖状态。正如俗话说的那样,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我们也必须了解,这样的关怀是如何塑造和建立我们的良心,去关心那些我们没去注意的人。

虽然埃布.帕特尔(Eboo Patel)不同意我对堕胎问题的看法,但他确实清楚要如何推动社会改革运动。他在新《我们需要建设》中指出,地方层级的民间机构可以改变整个国家。

他以珍·亚当斯(Jane Addams)的霍尔馆(Hull House)为例,在20世纪之初左右,霍尔馆照顾了芝加哥西侧的穷人和移民。帕特尔以霍尔馆为例并主张说,亚当斯不仅关心成千上万的人,其中有许多人是孩童,她还领导霍尔馆成为一种“实验室”,向世界各地展示什么是有可能成就的。

帕特尔,“在芝加哥所发现的每一个问题,他们几乎都建立了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有些人认为在这种环境中的青少年注定会违法和犯罪,但他们却看到了霍尔馆是如何改变年轻人的生活。

有些人觉得人们只会在聚在一起闲聊,但他们却看到了不同的模式。有些人认为不同种族群体或阶层没有共同点,但他们却看到霍尔馆克服了这种紧张的局势。有些人认为女人不具备领导的能力,但他们却从亚当斯身上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本地化能打造不同的现实来塑造良心,而我们基督徒看到时不应该感到惊讶。已故神学家(《今日基督教》的第一任主编)卡尔·亨利(Carl F. H. Henry)说,教会不仅要传福音,还要示范什么是福音。他主张,教会要在“微宇宙中反映出”未来神国度的样式。

亨利:“当教会在自己的份内活出在基督里的新生活时,事工会最有果效;当教会将自己所忽视的新标准强加给世界时,没有什么比这更无能为力。 ”又说“社会伦理不是教会强加给世界的官僚制度,而是向世界反映出为永生神服事的喜乐和益处。”

这就是新约教会所做的事,他们照顾寡妇,不仅是教会多数文化中的寡妇,而是有希腊背景的寡妇(使徒行传6:1-7)。耶稣的兄弟雅各为弱势的穷人寻求公义(雅各书5:1-6),并呼召教会去体现未来国度的景象,在国度里,穷人借由信心也成为了同等的继承人(2:1-14)。雅各说道,体现的方法始于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选择,像是安排谁坐在教会的前座,谁坐在后座。

教会有真正的力量,不仅是呼吁政府做自己的工作,在出生后保护我们当中最弱小的人,还要在言行上体现出爱的意义,去爱那些被归类为造成“怀孕问题”或“社会负担”的人。

当然,没有一间教会能做所有事情。学习如何有效地服事人,一定会经历失败,但要坚持寻找有效的方法。当教会持续活出维护生命权的异象并且常常做出牺牲时,她将成为催化剂,不仅可以拯救和服事无数的生命,还可以唤醒和重塑许多的良心。

罗素·摩尔(Russell Moore)是《今日基督教》公共神学专案(Public Theology Project)的负责人。

翻译: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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