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海岸附近,一位漁民發現了一顆非常大的畸形珍珠。它並不漂亮,看起來更像是個變形蟲,到處都是斑點和褶皺。他把這個不尋常的發現帶回家,把它藏在床底下。

十年後,當他搬家時,他覺得這珍珠沒有用,所以就把它送給了當地的旅遊局。後來發現原來這是世界上最大的珍珠,估計價值約為1億美元。

當某個事物與我們的看法毫無相似之處時,我們很容易錯過它的價值。聖經告訴我們,天國的好像買賣人尋找的好珠子(太13:45)。但是,如果它看起來不像我們見過的任何珍珠呢?

福音書中有一個故事,講的是耶穌在他事奉時,有一次回到了他童年時的家鄉拿撒勒。當地人並沒有熱情的接待他,因為他看起來不像任何人所期盼的希望。

沒有像家一樣的地方

馬可告訴我們,耶穌和他的門徒在安息日到達了他的家鄉。他走進會堂,開始以一種令會眾震驚的方式進行教導。人們感到震驚的是,這個他們從小就認識的人竟然敢說出他所教導的話語,彷彿他有這樣做的權威和資歷。這令他們厭惡。

那次這些人的接待也影響了基督在會堂外的工作:

他在那裡不得行什麽異能,不過按手在幾個病人身上,治好他們。他也詫異他們不信。(馬可福音 6:5-6)

當我們讀到耶穌那天無法行任何神蹟的經文,我們會有點無法接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表面上看,人們缺乏信心的事,聽起來好像是耶穌有如超人碰到了氪石,削弱了他的能力。這件事讀起來像是在一個很不順利的一天最後加上的註記。這是一個警示有關缺乏信心的危險的故事。

誠然,信心對基督徒的生活至關重要(希伯來書11:6)。如果一開始就不相信基督能提供任何東西,我們就很難從他那裡得到任何東西。但這就是這個故事的全部嗎?這只不過是對當信心低於標準時會發生什麼的警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拿撒勒人(或我們)的不信就取代了基督成為了主角。

在《小飛俠》的戲劇中,有一段情節,如果觀眾好像真相信神話故事那樣,熱烈的拍手,那麽小叮噹就會活過來。她的存在與否取決於掌聲的音量。

我們可以對耶穌採取類似的態度,使他的能力取決於我們信仰的强度。我們變得專注於自己是否有足夠的信心,我們糾纏在我們是否有足夠的信心來使神蹟發生的問題。基督因此受到我們委身程度的限制。我們會為要增加自己信心程度的壓力而感受到不安。

這是我們注意力微妙而危險的轉變。正如作者布萊恩·查佩爾(Bryan Chapell)在他的《但以理的福音:以基督為中心的方法》一書中所說的那樣,當我們身處那個情景時,“我們的信心不在乎有多相信上帝,而在於我們能編織多少分量的信念來藉此控制上帝”。

馬可在他福音書的第一節經文中,清楚地表明他的寫作有一個主題:“神的兒子,耶穌基督的福音”(馬可福音1:1)。書中的每一行都成爲他論點的支持,耶穌是彌賽亞。作者在整本書中都保持著這唯一的主題。

這包括這段在拿撒勒的經文。儘管從經文字面上看來在講耶穌同鄉的態度,但它主要不是在講述關於追隨者和他們在神跡中的角色:而是在講述上帝的兒子耶穌基督。這段經文是講他的能力,而不是他的弱點。

當馬可福音說耶穌“不能”在那裡行任何大能的事時,他並不是說主在某種程度上是無能的。正如新約學者威廉·萊恩(William Lane)在他對馬可福音的注釋中明確指出的那樣,“不能”是基於原則,而不是能力。在沒有信心的情況下行神蹟之所以是不可能的,是因為這會直接與基督的信息反道而行。

不需要人的批准

事實上,基督在這個故事中選擇不去行任何神跡包含了一個更大的真理。他沒有行神跡並不是表明失敗,反而是告訴世人,那來到的到底是誰。神學家P.T.福賽斯(P. T. Forsyth)在《十字架的關鍵性》一書中提到基督的沉默是如何的說明了他的事工。同樣的,在拿撒勒沒有任何戲劇性的展示,就成了耶穌本性的啟示。

我們想一想那些拿撒勒人。他們無法讓自己接受耶穌為神的兒子。有關任何認爲耶穌與常人不同的概念都令他們反感。因爲這不符合他們對世界的理解。

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爲他們認爲重要的人有錢。他們有好看的外表,正確的學校教育,令人印象深刻的簡歷,還會與其他有影響力的人有聯繫關係。耶穌只是一個本地的男孩,與任何其他在粗糙環境成長,並具有些藍領工作技能的孩子沒有什麽不同。從人性上講,他沒有資格值得對他多加關注。以賽亞在幾個世紀前就談到這個事實:“他無佳行美容,我們看見他的時候,也無美貌使我們羡慕他 ......我們也不尊重他”(以賽亞書53:2-3)。

面對這種懷疑和直接的敵意,耶穌選擇不行神蹟。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場上,我想我會走相反的方向。由於我傾向於希望得到每個人的認可和接受,我會認爲“這是一個贏得這些人的機會。我必須給他們他們想要的東西。雖然他們現在不相信,但如果我做了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將可以一勞永逸地說服他們,我真的是上帝的兒子”。

讚美神,基督並不與我一樣的有這種不安全感。人們總是要求他提供一個神跡,一些可以證明他所宣稱的證據。這是需要巨大的內在力量,才能不去採取行動來證明自己。這種力量來自於牢牢紮根於天父的愛和喜悅(馬可福音1:11)。天父是唯一重要的評估,而在耶穌開始他的事工之前,天父就非常喜悅他的兒子。

那不可動搖的愛是基督可以從要得到人的認可的衝動中解脫出來的基礎。他可以專注於他獨一的使命,而不會陷入滿足每個人期望的陷阱。他來是為了拯救,而不是為了討好。

試探的預表

我們很容易說服自己,給人留下最好的印象是最能為福音服務的事情。我們的理由是:我們把信息包裝得越好,基督就越有吸引力。

然而,我們想要有特別壯觀見證的動機往往是出於内心的恐懼感。我們怕被拒絕,怕看起來很愚蠢,怕被誤解,怕做的不夠。當這些焦慮在我們努力的背後作祟時,我們就不再生活在上帝無比的愛我們,甚至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把我們從他的手中奪走的這個事實中。

基督願意忍受自己家鄉同胞的誤解和拒絕,並不是本應有不同結果的那天在最後不幸的副產品。他沒有通過行神跡來應証他的教導。他所顯示的是一種遠遠超過神跡的方式來顯明他的本性。神的兒子忍受著不公正的折磨,承受著罪孽,卻沒有為自己辯護。這是天上之主心甘情願地擁抱無助。我們因此得以瞥見羔羊在剪毛的人手下無聲(賽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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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在家鄉留下深刻印象的試探預表他在受審和被釘十字架期間所面臨的試探。從彼拉多到祭司再到門徒,每個人都認為耶穌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讓自己不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對於任何擁有耶穌所聲稱他擁有的權力的人來說,這似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選擇。

宗教領袖們看著掛在十字架上的他,直接用語言說:“願這彌賽亞,以色列的王,現在可以從十字架上下來,叫我們看見,就信了”(馬可福音15:32)。

然而,如果他聽從了他們的邏輯,並用他們的標準試圖證明自己——奇跡般地從十字架上下來——他就會因此破壞他使命的核心,反而否定了自己。他能力的真正展示與每個人都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的是相反的。他通過什麼都不做,通過挂在十字架上來展示他的能力。正是他的死,而不是一次非凡的逃脫,導致百夫長說:“這個人真是神的兒子!”(馬可福音15:39)。

每一個神跡都是一份禮物

小山浩介在《一小時三英里的上帝》中寫道:“耶穌基督來了。他走向“句點”。他失去了行動能力。他被釘死了。...在這個『句點(全然地靜止)』的時刻,使徒教會宣告上帝對人類的愛最終和完全地顯明出來了。”

我們經常談到與基督同釘十字架。如果這就是它的樣子呢?不做任何事情,只擁抱我們的無能為力。不解釋、捍衛或證明自己。正如Brené Brown所說,你被帶到一個完全靜止的情況。在那裏,你“可以清楚地知道是誰眼中的看法對你才是重要的”。

我不太喜歡完全靜止。當我在事工中感到完全疲憊的地步時,當我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時,當我沒有辦法去製造改變時,我會感覺不對勁。勝利在哪裡?誰完全有能力讓我們屏住呼吸?

在沒有神蹟的情況下,一個更偉大奇蹟出現了:一位救主,他通過與我同在來改變我的痛苦。他沒有屈服於我要求證明他能力的要求,而是以更具救贖的方式進入那空間。

我想要有一個很大的信心,期待那可以將水變爲酒,可以治療疾病,可以在水面行走的耶穌。我想活得像一個凡事都能的信徒(馬可福音9:23)。

但我很高興知道基督的工作並不完全取決於我。他的雙手沒有被懷疑所束縛。“我們縱然失信,他仍是可信的”(提後2:13)。他存在於不回應的沉默中,無論我的信任度如何起伏波動,他對自己仍是信實的。

他給我們帶來的每一個輝煌神跡都是值得慶祝的禮物。願他也讓我們看到並相信,即使是他的不作為——也許特別是他的不作為——也反映了他在十字架上的句號。因為只有他接受墳墓,才能給我們帶來復活的希望,這是最好的神跡。

Jeff Peabody是華盛頓州塔科馬東北部新日教會的主任牧師,也是一位作家。

翻譯:T.N. Ho 賀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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