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歲或七歲時,常獨自坐在爸媽臥室地板上看《星際爭霸戰》的重播。我和企業號(Enterprise)航艦組員一起前往「人跡未至的地方」探險,而且特別著迷於外星文化:羅慕倫人(Romulans)、瓦肯人(Vulcans)和克林貢人(Klingons)。這些故事深深地觸發了我的想像力。

我的母親也會每週帶我去圖書館滿足我的好奇心。約莫11或12 歲時,我加入科幻小說俱樂部,這讓我更是開了眼界。我沉浸在以撒·艾西莫夫(Isaac Asimov)、羅傑·澤拉茲尼(Roger Zelazny)和亞瑟·克拉克(Arthur C. Clarke)等作者大量的作品中。我期盼著,或許在我的有生之年,月球之外的太空旅行有可能實現。或是長大以後我可以成爲太空船船長。但最終,我成為了一位科學家——而這毫無疑問是我人生第二棒的決定。

在我12歲生日不久後,當我在一家小書店逛著時,偶然發現魯益師(C.S. Lewis)寫的系列書籍(當時我還不認識他),我用生日禮金買了《獅子·女巫·魔衣櫥》。書裡接踵而來的暴風雪把我鎖進了納尼亞的世界,這些故事開始解開關於探險、新發現和基督教思想間的關聯性。

隔年的一個炎炎夏日裡,當我坐在泳池邊,把腳放入水中滑著時,我們社區泳池的救生員向我走來。我當時正因為沒有遵守規定而受到隔離的處罰。救生員彎腰問我:「你得救了嗎?」儘管她的問題對當時的我沒有什麼意義,但這次互動預備著我走上一條路——路途的最高點在同年的秋天,當我把我的生命交給耶穌。

每當我回想起我童年對學習的熱愛和信仰的轉變時,我認為它們並非獨立的並行敘事,而是一個整合的故事。換句話說:我對科學的熱愛和我對耶穌的熱愛是我生命中大部分時間共進的經歷。科學和耶穌皆邀請我進入好奇和想像的空間,鼓勵我提出問題、尋求真相和探索身邊的世界,且兩者皆呼召我去探究凡是合理、真實且值得信靠的事物。

自由的發問

我選擇追求科學領域最大的原因,是科學對於我身為一個女性能做什麼、以及如何做出貢獻的限制更少。相比之下,在有組織的基督教教會/機構裡,我經常發現自己的追求受到他人政策、觀點和實踐的限制或阻礙。儘管科學界一些同僚對女性在科學和教育中的能力和角色持有奇怪的觀點,但整體而言,科學研究是一個更爲平等的職業舞臺。

在進行研究時,每個人都應以合理的推理、良好控制的實驗,以及可重現的數據來支持自己的論述。最好的問題和見解都會受到重視,不論性別,種族或任何其他個人標識。總而言之:科學為提出問題和探索潛在的答案提供了完美的環境。

多年來,基督教團契也提供了一個類似的空間,人們可在此尋求真理並提出艱難的問題。我喜歡上帝的應許,即,那些全心尋求祂的人就會尋見(耶利米書29:13),祂的應許不受任何人類標識的限制。我們可以說,上帝有著最好的無歧視政策。

我的信心是根基在我在基督裡的身分和神自我啓示的真理上。是的,我是個女性、一位科學家,一位學者(而且單身!),但我首先是神的孩子和耶穌的門徒。我最主要的身分來自「我是神按照祂的形象所造」這個事實——而祂的目的是為了我們能認識祂、服事祂並跟隨祂,也是爲了去愛其他同樣以神的形象而造的人。

科學與信仰和諧共處

當我準備唸研究所時,一位好友向我提出我人生一個最重要且無價的挑戰。她跟我說了許多話:「在接下來的五年左右,你會攻讀並成為分子生物學和病毒學方面的專家,但在接下來的五年中,你會在你對上帝的認識和關係方面有多少成長呢?」

就在那天,我在神面前下定決心,我要把祂擺在第一位,而且在我讀研究所期間,將我與祂的關係視為優先事項。要履行這個承諾需要堅定的行動。我在學校尋找基督教團契、加入地方教會和校園事工、帶領查經班,並試圖在我的研究日程中分別出一週一次的安息日。

在我攻讀博士後的幾年裡,我認識了耶魯大學的瑞文德爾機構(Rivendell),這是由一群基督徒組成的機構,他們致力於將基督教思想與每個學科整合起來,並在學術對話中加入基督教的聲音。我開始更深入地思考信仰和科學的整合,並反思上帝自我啟示的本質和目的。

最重要的是,我的研究生時期和博士後的研究皆深化了我對此ㄧ真理的信念:上帝向我們保證祂已向我們啟示了自己——透過自然、聖經、道成肉身,和那些在基督裡經歷靈裡重生的人的生命。祂創造萬物的目的是讓我們來認識祂、愛祂和信靠祂。

在我看來,基督信仰和科學最高貴的層次相互共鳴:尋求真理並分享能使人類的生活更好的知識。

科學帶我進入對神更深入的敬拜

我如今在Reasons to Believe機構中擔任研究學者,從神學觀點發表對病毒的看法。我也致力於減輕高度衝突的問題,緩和其與信仰之間的張力——如生命的起源、在創造物裡有多少程度的進化,以及自然之惡(natural evil)存在的事實。在這些兩極化的辯論中進行調和是一大挑戰,會同時收到來自雙方不友善的砲火攻擊。但當我專注於耶穌呼召我去做的事,我能找到穿越這些危險戰火的路,並能愛那些與我意見不同的人。

這個戰場與我在研究所時的生活一樣,我在基督裡的身份仍是我穩固的靈魂根基。我發現自己再次在兩條相互並行的路徑上奔跑,信仰與科學都邀請我如魯益師在《最後之戰》裡所寫的那樣:「向更高及更深的層次前進」。我之所以有豐盛的生命,不是因為科學或世界告訴我信仰科學或信仰基督教的女性分別會是什麼樣子。我有著豐盛的生命是因為上帝賜給我好奇心和想像力。祂引導我走上探索智慧的旅程,並告訴我我是誰——我是祂所深愛,以極高代價贖回的孩子。

這個真理對我們所有人都是真實的。上帝愛著每一個人,渴望我們知道祂永恆的存在。祂的存在是透過早期神學家稱呼的「自然之書」和「聖經之書」啟示於我們。這兩本書向我們揭示了這位創造近乎無限的多樣性、在親密關係中行動並宣告我們無與倫比的價值的上帝。

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科學方面的天賦,但神呼召我們所有人以祂所賜的好奇心,盡全力探索這兩本「書」。只有這樣做的時候,我們才能將自己獻給萬物之主,為了我們的鄰舍、下一代能有豐盛的生命而妥善的對待所有創造物。

安傑內特·羅伯茨(Anjeanette Roberts)於 2003-2006年間在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進行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冠狀病毒(SARS-CoV)的研究。她擁有化學(學士)、細胞和分子生物學(博士)和基督教護教學(碩士)等學位。她在定理和神學(Theorems and Theology)部落格中發表文章,並經常在學校、大學、民間組織和教會演講。

譯者:榮懌真 / 校編: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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